番外 · 生生不息-《南方有乔木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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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低低地应一声。

    她又唤,“时樾。”

    他低低地笑,又应。

    他知道她有很多的话要说,却只是说不出口。他又何尝不是呢?

    所有的语言,都不过是情感的表达。当短短的两个字,亦或者一两个动作,便能够表达一切的时候,还要那么多冗余的语言做什么呢?

    她突然狠狠地一口咬上了他的胸前。他轻嘶一声,捧住了她的脸,托起来,用力地亲了下去。

    他翻身压着她,扣死了她的双臂来尽情地吻着她。她的挣扎、她的扭动,她的掐咬,都是她最热烈而情动的回应。

    南乔在他身上有一种近乎发泄的破坏欲,她不说话,却将他紧实的皮肤上咬得牙印累累。时樾见她这样,只是心疼得不得了,愈发地纵容。她这样小女人任性又顽劣、坚强却又脆弱的一面,除了他,还能有谁看得到呢?

    她还在倒时差,一双修长的眼睛在浅蒙蒙的夜色中明亮得像星星一样。他刚进去了小半,又紧得不行。他伏在她身上,肌肤的小麦色和她的雪白对比鲜明地密合着。他的汗水和她的混杂在一起,他嗓子沙哑,低声道:“家里没有那个。我怕我会——”

    南乔努力放松着来承受他,模糊道:“这半年,你抽过烟么?”

    时樾摇摇头,“进去之后就再没抽过。”

    “喝酒了么?”

    “偶尔,不多。”

    她喘了口气,又问:“和别的女人睡过么?”

    他暗夜中眯起眼睛,突然又往前挤了挤。听着她低低的嗯吟,自己的头皮也险些炸了一炸,险些失控。他双手撑在她身侧,汗水往下落,咬着牙关道:“你说呢?”

    她抱着他坚实如栎木一般的的脖颈,掌心在他后颈上短而扎手的发根上来回地刷着,闭着眼体会着那手感,平着声音道:

    “今天是3月12号。”

    “嗯?”时樾不解,他在想着南乔的安全期,可是一年多不见了,他之前记得住的她的生理周期,现在还准不准呢?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南乔第一次这般觉得他愚钝,愚钝到她又尴尬又恼怒。

    她已经说得很直白了。这个事情,到底不像其他。难道要她说出“你就那样在里面”这样粗俗的话?或者说“请你让我怀孕吧!”——这句话的味道又那么怪异。

    她的语言向来都是匮乏的。微泄了气,她说:“你种小树吧。”

    时樾一下子懵了,好一会,才扳正了她的脸急促问道:“你说什么?”

    南乔闭着眼,一言不发,眉心微微地蹙着,轻轻跳动。她被他涨得疼痛,毫无阻隔,她都能感受到那强壮的经络在她身体里剧烈地起搏,像一棵大树粗壮的根茎在她这里,要做无限的延伸,延伸到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,与她血脉相融。

    朦胧夜色中她的面容淡泊又静好,紧闭的眼睛藏起了她内里的情·欲和炽热。时樾劲长的手指擦过她的鼻翼、脸颊、嘴角,感受到了她的坦然之下又有一丝丝的紧张。

    他不再追问她了,低下头重重地吻她,抚着她让她一点一点地张开自己,容纳他的全部。他翻过身来,捧着她柔韧的臀,全力地压向自己。

    这一张小床之上,盛放满了他的童年、少年、青年、壮年,后来,又多了一个他希望能一同并肩走完人生全程的女人。他在这张床上占有她,与她交换而又融合着一切,虔诚得有如生命中最隆重的仪式。

    相爱相守可以是欲,可以是取悦,可以是毫无顾忌地享受人生之美,这本就是两个人相互的自私,一种再自私都理应得到理解和祝福的事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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